One time no time 11
chapter 11、
成年人总是更懂得权衡利弊，知道孰轻孰重。即便前一夜刚结束了一段不体面的私人关系，第二天依然能面不改色理智地切换到工作模式。
手冢如往常一样站在适当的距离条理清晰地向迹部汇报着工作，昨晚的事对他来说彷佛已经是陈年旧事般过眼云烟。迹部如鲠在喉，却无法一吐为快。手冢越是若无其事，迹部越是心烦意乱。
但心情不好归不好，工作还是得做。收购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十二月的时候董事会从一开始的全员反对到如今已有部分人开始选择支持迹部，看来之前的工作没有白费。
“安排我跟松田清见个面。”迹部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向身后的人说到。
“下周三可以安排一场晚餐。”手冢迅速翻看迹部接下来两周的行程。
迹部停顿了一下，手冢立马会意表示如果有其他安排了，还可以改到下周五。迹部摆摆手表示就安排在周三，并且让手冢同他一起去，手冢点点头表示知晓。
“那个女人似乎想坐地起价，嗯啊。”迹部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泄漏消息的人我已经处理了，但伊藤百货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尝试和久远寺接触了。”手冢顿了一下继续说到，“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对方开出了比我们预估的价格高出了10%。”
“那个女人还没签字不就说明她并不满足这点钱嘛，她很清楚只有东西还握在自己手里才有价值。不过本大爷可不会让她来定规则，靠打价格战只会显示出无能，本大爷要让久远寺只能选择迹部百货。”迹部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眼神。
手冢是知道迹部的计划的，他早前私下已经接触过几次久远寺京香，如传闻一般的确不是块做经营的料。久远寺老爷子也是位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可惜膝下却后继无人。一共就两个孩子，长子原本是悉心栽培的继承人，却在二十岁那年意外车祸而亡。
长女也就是久远寺京香，原也是就读于御茶水女子大学，但在大三那年以身体患病为由退学。自那之后两年才又开始出现在公共视野中，并且立即宣布了与柴田机电家的次子柴田义男结婚的消息。这段婚姻也只持续了三年便结束了，恢复单身后久远寺京香一改往日温柔品学的模样，好几次被杂志拍到与不同的男人出入夜店酒吧，名声越来越差。
久远寺京香29岁那年其父突发脑溢血，抢救了一个星期后最终死亡，甚至没来得及立下遗嘱。按照法律，久远寺夫人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这位夫人因为丈夫突然去世大受打击，不久便也病逝了。久远寺京香作为他们唯一的子女，自然便成了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久远寺夫人大概也没想到，赶鸭子上架的继承人屁股还没坐热，又出现了一位私生子松田清，带着DNA亲子鉴定报告野心勃勃地表示父亲的财产自己也有合法继承权。
社内原本就不服气京香出任社长的员工纷纷开始站队，很快形成了两派。企业内斗是大忌，而这位京香小姐显然不是她那位同父异母弟弟的对手。手冢私下找到久远寺京香，只告诉她与其将来手上的股份被吞尽，不如将其出售，自己拿着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久远寺京香明显心动了，她也很清楚自己根本经营不了这么大的企业，父母都不在了，自己后半生的安稳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她还有个最重要的理由，一旦她手里有了大笔可支配的钱，便可以去找自己的孩子，那个一生下来被父亲派人送走的孩子。
手冢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但能有一大笔钱傍身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对久远寺京香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某些时候他也产生过动摇，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找借口，说到底他也并不比迹部的不择手段高尚。眼下迹部打算见松田清，便是已经做了决定了。
“董事会那边……”手冢话没说完，但迹部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右手食指点着眼角的泪痣，这是他胸有成竹时的惯用姿势。“本大爷可不打无准备的仗，嗯啊。”
手冢点点头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便开启了下一项话题。去年的圣诞节迹部提前飞回了英国，过完新年后才回来。手冢想知道迹部今年是否也如去年一样，好提前为他订机票和做其他事项安排。
当然他也并非毫无私心，12月24日不仅是平安夜，更是那个孩子的生日，往年手冢不管再忙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和对方一起过。自从他成为迹部的特助后比之前更忙了，那个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大约是怕手冢失约早早便在电话里提醒手冢这件事。
过往这些节日什么的手冢也都会提前询问他的安排，迹部原本没有多在意，但今天他却觉得手冢似乎表现得有那么点心虚。
这两个月来他们都默契地不提私事，就像真的回归了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迹部对手冢表现的好像真的对他没有半点留恋而郁闷的情绪，此刻又因为这个圣诞节再次出现了难以言说的微妙情绪。
迹部没有回答手冢的问题，反倒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你是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手冢点点头，迹部上班的时候手冢自然没法休假，光是他那一堆行程安排就够呛，各种业务会议资料审批都需要先经过手冢的手再到他手里。所以迹部休假的时候手冢也难得可以休息一下，这本无可厚非，但手冢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就让他心里隐隐的不痛快。
他并不了解手冢私人的生活，他是独居吗，平时会和朋友相聚吗，他休息日都在干什么，他休假是有什么安排，圣诞节是要和谁一起过？
迹部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手冢坐在吧台边与那个男人交谈的模样，除了那一次，迹部没有见过手冢私下与旁人相处的模样。坐在手冢旁边的男人，笑的很温柔。即便是隔了一定的距离，迹部也能感受到手冢的松弛，因为他看见了手冢面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放在常人身上，那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手冢从未对迹部这样笑过。大部分时候手冢都是严肃而又冷淡，即便是在床上，他有情动、无措、忍耐、失神，但他几乎不会对着迹部笑。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认知让迹部出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那是个可以让手冢感到轻松的人，想来该是很亲密。他们是什么关系？
迹部越想越觉得愤怒，一股无名火自心底窜起，仿佛手冢背叛了他一般。手冢见迹部阴沉着脸亦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适才自己哪里惹到了对方。就算休假也都会提前安排好工作，迹部难不成在这点上对他有质疑。
“那个男人是谁？”就在两人都在胡乱猜想之际，迹部冷冷地问到。话出了口才觉得懊恼，惊觉自己这话彷佛是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一般。
但话已经出去，无法找补，况且迹部心里也确实想知道。他盯着手冢迫使对方不会用谎言搪塞他，但手冢只是用一种半迷茫半疑惑的眼神回望着迹部，表示自己不明白迹部意所何指。
迹部被手冢的反应弄得气结，但一时又无法再追问下去，只得摆了摆手示意手冢出去。临出门前手冢听到对方说今年圣诞无法休假时，总感觉迹部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但他陷在略微失望的情绪中忘了去深究迹部的反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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