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time no time 12
chapter 12、
与松田清的会面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也只是对双方的意愿有个初步了解。手冢送对方离开后便打电话给司机，让其将车开到门口等着。返回包厢的途中，经过庭院时被冷风一吹，他不自觉抖了一下，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怀疑是自己今晚酒喝多了。
他本想自己打车回家，但迹部上车后往旁边挪动空出位置的意图很明显。手冢扶着车门没动，倒也不是他矫情，只是今晚大约真的是有些醉酒，乏的厉害，实在不想还要打起精神去应付迹部。
迹部坐在车里看向手冢，无声地催促，手冢终于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见车门关上了，司机便照例询问手冢目的地。
迹部平日并不住在本家的宅邸，而是住在港区的另一套公寓里。但这个方向与手冢的住所正好是反方向，迹部却开口示意司机先送手冢。
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得到了指令便迅速启动引擎往手冢的住所方向开去。汽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内安静一片，手冢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虽然有些头疼，但也无法全然放空自己，脑中思绪混杂。
虽然与松田清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但今晚的谈话里能感觉得出对方虽然年轻，野心倒是不小。这里面的变数太多，迹部想来心里也清楚，也许在圣诞节前他应该再与久远寺小姐见上一面。
想到圣诞节，手冢的心里便忍不住叹气。他向龙马道歉无法陪他过生日时，那个孩子第一次生气地挂了他的电话，他想自己确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酒精与暖气令人昏昏欲睡，手冢想着这些，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久违地做梦了，梦里的他还是十四岁的时候，他在球场上练习发球。一个又一个的黄绿色小球弹跳消失在他的四周，然后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手冢，跟上来，我会等你的。”
有人在对他说话，他想回应，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嗓子仿佛是火烧过一般干涩地发疼。
突然身处的场景又换了，那是个昏暗的房间，他看不清楚周围装饰，只有那张白色的大床在正中间一目了然。床上迹部正拥着一位卷发红唇的美人，手冢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点傻，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迹部与别人调情。想要离开，但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冢？手冢？”有人在叫他，感觉脑袋沉闷得厉害。有光出现在视野里，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那滴灰色的泪痣。迹部离他太近，若从旁人角度看是足够暧昧的距离，手冢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到了。”迹部适时提醒到，却没有退开。
手冢终于回神，他习惯性地扶了扶并未明显下滑的眼镜，才意识到迹部过于靠近。他能清晰看到迹部饱满润泽的嘴唇在车内的灯光下闪着玫瑰色的光泽，浅蓝色的瞳孔里彷佛有着幽幽的火焰，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迹部时手冢就知道他是一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
他第一次回避了迹部的视线，拿过公文包打算下车，但迹部先他一步锁上了车门。手冢不解迹部何意，正打算开口询问，下一秒便被迹部的吻堵住了未出口的话。
相比普通座驾这辆车的后座空间已经算得上宽裕，但对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来说却实在有些束缚。手冢被迹部摁在车门上，后背抵着车窗，舍弃了一贯的优雅显示出对方的心里此刻也不算平静。但对他来说，比起意乱情迷，更多的是对迹部这种总是过分自我中心的行为感到恼火，所以他用了最直接的手段阻止迹部继续。
“手冢国光，你有病啊？”迹部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与手冢拉开了一定距离，明显的不满。
手冢瞥了一眼前排，才发现司机不在，想来是迹部让对方暂时离开了。他重新将视线聚焦在眼前人身上，手冢这一拳没留情，迹部连一向良好的表情管理都失去了。但一想到对方的行为，他心里那仅存的半分愧疚也消失了，只剩下恼火。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手冢平静地说到，距离他们上一次谈话已时隔两月，双方心照不宣地一次都未再谈论过这个话题。
“哼，那是你单方面的提案，你至少该给本大爷一点考虑的时间。”迹部没好气地说到，手冢那一拳说不定让他皮下青紫了。
“你默认了。”手冢停顿了一下才接话，他还记得迹部当时的表情。
“……”迹部表情有些纠结，看来他也同样想到了那晚的对话。但这次他没有接着沉默，而是很快地接了话。“Einmal ist keinmal。”
这是一句德国谚语，意思是一次不算数，或者一次等于没有。
这次换手冢沉默了，他难得地出现了一种迷惑的神情，他看向迹部不确定对方真正的意图。像是在内心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才重新开口，“理由？”
“一人一次，很公平。”迹部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这是他常有的胜利者姿态。
洞察力一流的人，怎会注意不到手冢避开了他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确认了，面前的人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坦荡无谓。意识到这一点，这两个月来憋屈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释放的出口。
“不好意思，请容我拒绝。”手冢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似乎连考虑都不需要。不仅如此，他彻底放弃了与迹部继续对话的打算，迅速解锁下车，没给迹部半点挽留的可能。
迹部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上扬的嘴角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手冢一连串的动作搞得失去了余裕。眼见手冢长腿一迈关上了车门，迹部赶紧下车追了上去。
“国光。”
拉扯间一声略带沙哑的少年音打断了两人，两人皆是一愣，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
迹部越过手冢的肩头看见了有着猫一样眼睛的少年正站在几步开外惊喜地看着手冢，旁边还站着一个笑容温柔的男人，正是与手冢在酒吧把酒言谈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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